五个小时后,101师指挥部内。
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坐着三个人,孙程海,孙沫离,凌歆,其他军官全部被指派了任务部署,然而凌晨的突发事件,却让孙程海面临着巨大的压力,尽管会议室里只有三个人,但是整座会议室却烟雾缭绕,那是孙程海抽的烟。孙沫离在半小时前回到了指挥部,而他自从听到孙沫雪被俘的消息后就没再说一个字,打发走所有的军官后就坐在会议室里抽烟,孙沫离和凌歆也跟了进来,但也一言不发,因为她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,桌上的烟灰缸已经被填满,甚至都快溢了出来。
又过去了几分钟,孙程海依旧一言不发,他的右手在嘴唇和桌面之间来回移动,就连运动的轨迹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,十分的精准而僵硬,他平视着前方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,但目光却极其呆滞,就像走神了一般。
“喂老家伙,想个办法啊!你一直抽烟是什么意思?想呛死我和凌歆吗?你不是挺能打的吗?你的101师不是我们联盟最强大的部队吗?你倒是支个招啊,你想看着我姐死在那群野兽的手里吗?!”终于还是孙沫离打破了沉默,但是她的态度却十分的恶劣,不过这也正常,自从她和姐姐被孙程海分开后,她就没有给过孙程海一次好脸色,毕竟从那时起,在她心中,孙程海已经不是她的父亲了,所以她也没必要给他什么好脸色看。
孙程海没有理会她,他把烟掐灭,丢在了烟灰缸里。
“喂,你什么意思啊?装高冷是不是?就算你不想理我,你也想想我姐好不好?她可是你的女儿啊!难道你真的就这么忍心看着她死?”孙沫离站了起来,声音提高了好几度。
“咳咳,沫离,你冷静一下,族长还在思考。”凌歆在一旁小声劝阻。
“思考?你就别为他说话了凌歆,我看他压根就是心里没数!”孙沫离并不顾凌歆的劝阻,继续大声吼叫着。
然而孙程海依旧没有任何反应,似乎他根本没听到孙沫离在讲话,他拿出烟盒,从里面掏出了一支烟,然后拿出了打火机,点着了火。
就在他准备凑上前点烟的时候,孙沫离冲了过来,一把夺下他手中的打火机,把它摔在一旁,香烟有气无力的挂在孙程海的唇间,带着被烧焦的烟头和烟草没有完全燃烧而冒出的青烟。
“怎么样?现在你能好好思考问题了吗,我的大盟主?!我再问你一遍,你到底救不救我姐姐?!”孙沫离站在他身边,用最大的声音吼出了这句话。
旁边的凌歆一下子就站了起来,不是因为孙沫离的冒犯行为,而是她注意到了孙程海,就在刚才沫离吼出那句话的时候,孙程海拿住烟盒的手突然收紧,烟盒连同里面的香烟一起被捏成了一团混合物,而孙沫离却并没有注意到孙程海右手的变化。
“你说完了吗,孙沫离?”孙程海的声音极其低沉,很明显他在压制着自己的怒气。
“我是说完了,那你又做了什么?在这里抽烟,浪费时间?你知不知道你抽烟的功夫,我姐她可能就已经出事了!”孙沫离没有任何的收敛,依旧很大声的质问。
“我知道我该怎么做,指挥部署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,你现在好好地反思一下自己的错误,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废话,我要开始办事了!”
“呵?想转移话题吗?你的技巧可真差劲,我告诉你,你今天不想个法子出来,你别想走!”孙沫离并不买账,她今天一定要逼着孙程海答应出兵营救,不然她决不罢休。
“孙沫离,我不想跟你废话,我还有更紧急的事要办,大战将至,我没工夫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。”孙程海已经失去了争论的兴趣,起身就要走。
“你到底救不救?”孙沫离再次发问。
“她那是自找的,我不会因为她而葬送整个联盟,对不起。”孙程海说出了他的答案,没有丝毫的犹豫。
“咔嚓”一把手枪对准了孙程海的太阳穴,“我也不想跟你废话,孙程海,我不会再问第二遍,所以你考虑清楚!”孙沫离彻底失去了耐心。
凌歆刚准备动手夺枪,孙程海却阻止了她,“孙沫离,你刚才怎么称呼我来着?”
“孙程海,怎么了,叫你名字还不对吗?”
“难道你不知道,在部队里,对长官不敬,是会被枪毙的吗?!”孙程海突然转身,直接夺过了孙沫离手中的枪,还没等到孙沫离反应过来,枪口就已经对准了她的脑门。
“你真的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?我告诉你,像你姐姐那样擅自行动的人,就算活着回来也是要被枪毙的份!而你,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?你又有什么资格违反军纪拿着枪指着你的上级?!”
“那你有种也枪毙了我啊!反正姐姐也回不来了,不如让我一起去陪她!不过我今天算是看清楚了你孙程海的真面目,你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混蛋!”孙沫离突然抓住枪管,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额头。
“你……”孙程海被这突然的举动给镇住了,他从来没想到过孙沫离竟然有这样的硬气。
“来啊,你在怕什么?你不是很厉害吗,101师的大师长?!”孙沫离毫无畏惧,她今天就是要和孙程海拼个你死我活。
孙程海不断地调整着握枪的姿势,食指在扳机间来回晃动,“你以为我不敢吗孙沫离?!”孙程海的声音也震耳欲聋,但他迟迟不敢开枪。
半分钟过去了,他们还在对峙着,孙沫离丝毫没有退缩,而孙程海的额头上却布满了汗珠。
“呵,不敢啊?优柔寡断!”见孙程海迟迟不动手,孙沫离就知道孙程海根本就没有开枪的勇气,“我可没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趣的游戏,你不救我姐姐是吧,那我自己去!”孙沫离从孙程海手中夺回了手枪,摔门而去。
孙程海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手,似乎不敢相信孙沫离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夺回自己的枪,不过他又在怀疑,到底是孙沫离力气太大,还是自己软弱了呢?刚才孙沫离的那种气势,瞬间勾起了孙程海的回忆,几十年前,当他还是那还是孙沫离吗?他心中不由得质问起自己来。
“保险都没按下去,就算您想开枪也开不出来呀,您果然没想过要杀了沫离,对吗?”凌歆在一旁淡淡的说。
“我……”孙程海欲言又止,“唉!凌歆你又不是不懂我,沫离这家伙,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女儿好吗,我怎么可能对她下手?我刚才就已经想好了怎么救沫雪了,只是她一直在我旁边吵,我根本找不到机会开口。我用枪指着她也是想让她安静点,没想到她竟然直接跟我怼了起来,你说她这样我能怎么办……唉,也许还是我的错,或许我当年就不该把她们两分开,但是如果我不那么做的话,沫雪一旦控制不住自己,就会伤害到很多人,但是……”孙程海扶额叹息,一时间陷入了过去的死循环中。
“我印象中的族长不是您这样的,他应该更清楚现在该做什么,而不是因为一点小事而自怨自艾。”凌歆在一旁提醒,“请您下命令吧,要如何营救沫雪?”
“你先派人跟着沫离,我可不想看到她也出事,然后再联系卢克辉,申请动用平川者,等这些事完成后,再向我汇报。”孙程海抬起了头,迅速整理了思路,现在的确没有任何时间做无意义的事情了,他现在非常的专注,毕竟这是关乎他女儿孙沫雪生命安全的大事,他必须高度集中精力来指挥好接下来的行动。
“是!”凌歆领命,快步走出了会议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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